第一卷 四境行 拾遗录(三)-《九天纪行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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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操!

    我瞬间就不感动了,立刻就想顺着屏幕锤爆这帮狗贼的脑袋。

    捏马果然不愧是我忽悠团的人啊,真会忽悠!

    但是笑清风那个臭弟弟还在公屏叫嚣:

    还在忽悠什么,有种你就上来啊!

    他手里提着四十米长红橙黄绿青蓝紫七色闪耀的神之倚天剑,嚣张至极。

    我哪能受这个气啊,我刚充的VIP!

    我挑了挑我狂霸酷炫拽的冷傲眉毛,霸气非凡桀骜不驯地从拖鞋底下抽出一张卡,在显示器上绑定的刷卡机上一划。

    机器“叮”地响了一声。

    然后所有人都呆了。

    游戏屏幕上,划过一行血红色的全服公告:

    恭喜玩家:忽悠哥充值成功一个亿,成为本游戏第一个亿元玩家,现赠送唯一上古神器——一刀秒杀天下无敌传说圣王超级屠神刀。

    笑清风当场就给跪了:

    爹,您让我改什么就改什么,别扒拉我这身装备啊......

    小弟们一拥而上,冲进城里无人敢挡,只是装备都给卖完了,笑清风他们也打不过,只能插上旗子表明傲天帮寄了。

    我在椅子上哈哈大笑,不知为何有种孤独涌了上来,我笑出了泪花:

    “哼,臭弟弟,跟你爷爷斗,你爹我多有钱你怕是不知道,三片星域都是我的!”

    我感到一种凄凉,三片星域都是我的,我富可敌国,可是我其实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游戏里的我再热闹,也是假的。

    我看着屏幕,里面我手里拿着一把屌的突破天际的大刀孤独地一个人站在城门外,所有人都在城里庆祝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敬畏我,不敢靠近我,连献媚的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我胜利了,也失败了。

    我终究还是一个人,热闹是他们的,我什么也没有。

    我最后在公屏扣了一句话——

    忽悠哥:不用改了,爱笑就笑吧。

    我下了游戏,颓然地关掉屏幕,抓着脑袋窝在椅子里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,我不想当什么圣人什么魔头,什么传说之人什么拯救者都是狗屁,我只想当我自己。

    【哈哈,为什么呢?这样的命运,为什么偏偏让我来承担呢?】

    我望向玻璃窗外,神圣的圆形玫瑰窗将太空中的冷光也折的虚幻起来,外面是无边无垠的空荡荡黑暗,星之彩在寂空中点着微弱的光。

    这座城堡流浪在宇宙中,它也是孤独的,比我还要孤独,整个九天界只有它这么一座模样的城堡。

    我是孤独里的神,坐在孤独的王座上,嘲讽世人不懂神的心,我坐拥天下却一无所有,我靠他人的美好苟活,我妒恨凡人的生离死别,我还要为他们带去温暖的秩序与幸福。

    “你一定也很孤独吧?”

    我在心里轻声问,城堡还是那样漂流在宇宙中,它怎么会回答呢?

    不知道孤独的城堡,原来还是我比较孤独。

    我望向尖尖的穹顶,大理石配上玻璃窗花,绚丽多彩,升腾又回荡的感觉,搭上震撼的夜空,使人感觉一种莫名的神圣。

    穹顶忽然掉下一只笔,砸在我脑门上,幸好是只画笔,只将我脸上划了一道油彩。

    离的声音回荡在空空旷旷的大城堡内,像是空谷中鸟鸣传响:

    【吵死了——我在写日记!】

    我捡起地上的笔,看见离小小的身子趴在围栏上,从上而下望着我,我能看见她脸上的不爽,鼓着腮帮子。

    她冲着我问道:

    【为什么——师父——会喜欢玩这种笨蛋玩的游戏啊?】

    我笑着大声回道:

    【因为——我是个笨蛋,我是一个老男孩啊,男人至死都是少年。】

    她撇撇嘴,我想紧紧地抱住她,亲吻她娇嫩的脸颊:

    【把我的笔——拿上来。】

    我跳下红木椅,捡起那只画笔,像是小朋友常用的涂鸦的画笔,倒是很符合离的样子。

    我走上大厅旁的旋梯,白玉造的阶与栏杆令我感到一丝温暖。

    下方的壁炉熊熊地燃烧,柴火发出“噼啪”的声音。

    分明可以用电气的,小丫头死活要保持这里的原汁原味,还好自己偷偷带了些电子游戏设备进来,不然得无聊死。

    我一边走一边欣赏殿堂两侧高墙上的壁画,是我看不懂的东西,九天从来没有这种玩意。

    那些雕塑静默地与我们一起漂流在宇宙中,背后的大理石与缝隙间的窗花透出无情的嘲弄意味。

    我就在命运的嘲弄下走到顶楼。

    这是一片很大——很大的空旷隔间。

    空旷的房里真的空空如也。

    除了一个小本子,一张书桌,一张小凳子。

    离背对着我坐着,她没有画笔,只能在本子上写写东西。

    绘图日记嘛,左页写字右页画画。

    我凑过去,她的头发是苍白的颜色,可是又富有一种奇异的光泽,显得像银丝一样。

    她的发梢打在我面上痒痒的。

    【大爷——你的笔来了——】

    我特意拉长音调。

    她的笔扭了一下,回头瞪了我一眼:

    【写偏了。】

    我伸出手,画笔躺在我手心里:

    【擦掉不就好了嘛。】

    她看傻瓜一样看着我:

    【墨笔怎么擦?】

    我点点她的小脑袋:

    【随便用点小法术不就好了?】

    我张嘴随便乱说了一句:

    【比如——叽里呱啦嘿呀快快复原术!】

    离白了我一眼,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画笔。

    我看清夺走画笔的是一只粉嫩嫩的触手,还带着吸盘与倒刺。

    我这才注意到离的左手已经变成了一只长满触须的手。

    她用那些触须握着各自颜色的画笔,效率极高地在纸上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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